监管活动的常态化、密集化。
文 | 沈方伟 龚方毅
编辑 | 龚方毅
“复制链接到浏览器打开”这项独存于中国互联网的“技巧”很可能要失去用武之地。
根据《21 世纪经济报道》9 月 11 日的报道，中国工信部本周四（9 日）召开“屏蔽网址链接问题行政指导会”，邀请阿里巴巴、腾讯、字节跳动、百度、网易等多家互联网公司参加。
工信部在会上要求各平台限期内按一定的标准解除对外部链接的屏蔽，“否则将依法采取处置措施”。根据情节轻重，处罚手段包括社会曝光、到场督导合规、下架应用等。
官方未对这则最早周四就开始传播的市场传言作任何公开回应。不过已有数位来自不同参会企业的人士私下向《晚点 LatePost》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其中一位人士说“参会各家公司均表示积极配合、严格整改”。
相关指示可追溯至今年七月工信部发起的互联网行业市场秩序专项整治行动。他们计划用半年时间，“重点打击扰乱市场秩序、侵害用户权益、威胁数据安全等多方面 22 个问题”。其中就包括平台屏蔽网址、应用弹窗跳转、强制提供算法推荐服务等行为。
我们曾简单讨论过屏蔽网址行为的历史和影响。它始于 2013 年淘宝和微信的相互屏蔽，之后类似趋势先延续到各嫡系应用间，再扩大至各派系间。随着字节跳动影响力的日渐扩大，争斗范围也变得更广了，延续着中国“互不联网”的历史。
上个月，网信办发布针对算法推荐的监管草案，其中最受关注的一条是：算法推荐服务提供者应当向用户提供不针对其个人特征的选项，或者向用户提供便捷的关闭算法推荐服务的选项。具体的影响可以看我们当时的报道。
同期市场监管总局也发布了《禁止网络不正当竞争行为规定》的征求意见稿，拟禁止互联网企业在无正当理由的情况下，对其他平台“合法提供的网络产品或者服务实施屏蔽、拦截、修改、关闭、卸载”等行为。屏蔽特定企业的信息内容或页面也将被禁止。
对此，清华大学国家战略研究院特约研究员刘旭曾向《晚点 LatePost》介绍说，由于前述反不正当竞争的监管草案明确了总局指导地方分支机构执法和查处重大案件权限，“一定程度上限制地方政府对本地互联网企业的袒护现象。”
不过刘旭也提醒多部门密集出台的监管行动、行政规定可能会涉及协同问题。只有在全国制定统一的执法尺度，才能迫使互联网企业主动合规，降低各类违规行为的发生频率。
去年十二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将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列为 2021 年重点任务。中国互联网监管走向就此定调。今年 4 月，阿里巴巴因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被罚 182 亿元。不久之后，美团也因涉嫌垄断的行为遭立案调查。
这个月月初，美团董事长王兴在公司营收电话会议上提醒投资人，上述反垄断立案调查仍在进行，公司可能会被要求改变商业惯例、并缴纳巨额罚款。海外媒体曾称罚金可能高达 10 亿美元。
一系列的监管活动浇灭了市场对中资互联网公司的信心。跟踪那些最重要中国互联网平台的 KraneShares CSI China Internet ETF，其价格已经从今年 2 月 17 日的高点腰斩。期间最大跌幅一度近 60%。随着监管氛围的缓和，指数价格从低点反弹了约 13%。
但围绕在这些大小巨头周围的风险点并未减少。本周五，人社部会同三个行业主管部门约谈了美团、饿了么、滴滴等 10 家平台企业，对它们开展“保障新就业形态劳动者权益”的联合行政指导。
根据官方的新闻通报，监管和主管部门认为“当前新就业形态劳动者劳动权益保障问题较为突出”。它们要求平台企业，准确理解并贯彻落实《关于维护新就业形态劳动者劳动保障权益的指导意见》的要求，制定整改工作方案，保障劳动者各项权益。
当所有目光聚焦在行业监管、整顿的同时，中美证券监管机构也在敲打中资互联网公司赴境外上市融资的能力。这也是不容忽视的政策风险。
根据多方的报道，中国证监会正研究修订整合现有境外上市规则；而美国除了 SEC 要求中概股更清楚地披露 VIE 协议控制的风险外，国会已经通过《外国公司问责法案》，极大加剧中概股退市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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